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劉益昌指出,這條界線被日本學者延伸至蘭嶼和台灣本島中間,但戰後台灣學者卻發現,其實台灣本島恆春半島的東部與蘭嶼有著類似的生物相,與台灣其他地方反而不那麼像。這條延伸的華萊士線,正好與恆春半島上的瑯橋、卑南古道重疊。
環評該審視歷史文化意義
劉益昌擔心已通過環境影響差異分析的台26線一旦開發,會嚴重破壞當地特殊的生態。雖然技術上的確可靠各種工法,降低開發的環境衝擊。劉益昌表示,環評只是最低標準,有些地方應該以更高規格對待。
除了生物學上的價值,瑯橋、卑南古道的歷史文化意涵,在環評會議未得到充分的重視。劉益昌指出,瑯橋、卑南古道所聯繫的恆春半島東岸出現不同時期的考古遺址,可追溯至4千年前,這些聚落間有高度相似性,可見這道路在當時是一條繁榮的交通要道。
▲阿塱壹古道台東段,在88風災後充滿了許多漂流木,至今仍未清理。(圖文/呂苡榕) |
政大民族所博士生鄭安晞表示,清朝時期修了5條南路,貫穿東西部,其中一條就是瑯橋、卑南古道,另外還包括三條崙古道、赤山卑南道、射寮卑南道和楓港卑南道,其中楓港卑南道就是現在的台9線公路。
曾為東西部重要連絡要道
由於瑯橋、卑南道地勢低平,牛車也可行走,許多大型遷徙都會經過這條古道。當西部平原被漢人逐漸盤據後,不少原住民族選擇遷移到東部開墾,例如阿美族就曾經由瑯橋、卑南古道移往東部居住。
清朝開山撫番,鼓勵平埔族東遷,鄭安晞說,當時政府提供種子,只要前往開墾,土地就歸開墾者所有,收成達到一定數量後才需繳稅,不少平埔族也順著古道東移。
日治之後,基於戰略需求,日本政府修築三條崙古道做為第一條越嶺路,並在道路經過最高點設置浸水營駐在所,讓它成為東西部訊息流通的主要聯絡道路。之後日本政府規劃全島交通線,那時起台灣的交通網大致底定。相對於楓港、卑南道獲得重視,瑯橋、卑南道卻因為路程遙遠,逐漸遭棄置。
清朝時期,政府權力僅限於漢人所在地區,漢人耕地才有賦稅義務,原住民族則沒有這些約束;日治時期,日本政府將潘文杰轄下的豬勝束社及其他番社納入「普通行政區域」,適用平地法令並有納稅義務,實施「同等的土地業主權」,剝奪大頭目對土地的控制權力,導致斯卡羅族(Suqaro)大頭目潘文杰一類的部落領導,一夕間不再享有特殊尊榮。
保存古道原貌 憶起燦爛時光
對於政府規劃全台環島公路,鄭安晞指出許多現今的交通線,其實都是沿著過去的古道搭建,透過設計和工法,還是可同時保存古道與開發公路。他說,以實用價值而言,日治時期早已捨棄的瑯橋、卑南古道,現在政府卻打算把它規劃成公路,以經濟效益考量,這條公路根本沒有必要。
▲阿塱壹古道上佈滿了圓潤的鵝卵石,在海浪沖刷下閃閃發亮。(圖文/呂苡榕) |
去年底,台26線通過環境影響差異分析審查,引起環保團體譁然。環評爭議喚醒一般人對這條歷史悠久的古道的無限好奇,不少人不遠千里來到這個環島公路上美麗的缺口,一探山海交界的美景,尋訪先人遷移的路徑。鋪著鵝卵石的長長海灘,每走一步便發出「喀啦喀啦」的聲響,百年來陪著行經的客旅,一如白色的浪花,不曾間斷的拍打著南台灣的海岸,任憑時光荏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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